七七四十九

【瓶邪】客从远方来

阿坤文学，凄惨小阿坤遇雨村夫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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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

“这是我们另一个朋友的房间，他这几天都不在家，你就先住他这屋吧。家里只有这两个房间，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。”我一边给小张铺床一边道。

天气冷，家里的被套床单都换成了细绒毛的，这样睡觉的时候也能暖和些。镇上家居店的货品质量都不太好，这一套还是我跟老张上次去杭州的时候带回来的。当时存着点作弄的心思，故意给胖子选了这套全是小黄鸡图案的，现在一把被子铺展开，就感觉自己正被一床毛茸茸的鸡崽盯着瞧。倘或这会儿我身边站着的是胖子，那我多少还能在嘴上骚几句，但偏偏换了个寡言少语的小张，我便只觉得莫名心虚。

“呃……我这个朋友比较，有童心……”我摸了摸鼻子，硬着头皮朝他解释。好在小张并不在意，闻言只随便点了下头。突然从闷热腐臭的墓室出现在我们这里，他就是再怎么淡然出世，现在估计也是懵着的。

他的头发太长，发量又多，到现在还湿哒哒的披在身后，我瞧着都冷，可是无论我怎么劝说演示，他就是不肯用吹风机。这么睡肯定是不行的，我想了想朝他道：“你的头发……我用毛巾给你擦擦，可以吗？”

我才说完就见他已经从神游天外的状态里剥离了出来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瞧。这是正真属于张起灵的眼睛，敏锐、深邃、威严又淡然，可是望得久了，也能叫人咂摸出一点悲悯的意味来。

我知道他现在对于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，想来也是，他上一秒还是阿坤，被人绑着手脚丢进凶墓里去做饵，捏死了不知道几只粽子才存活下来，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遇见了另一个自己和素未谋面的我，连自己是谁都还不知道，就已经稀里糊涂地瞧见了未来的生活，即使是张起灵，也没有道理不慌张。

可是他望了我许久，也没有说好或不好，我在心底回忆起刚与老张相识的那会，兀自琢磨着他的态度，再不等他回答，就从衣柜里取了一条新的毛巾出来，拍拍床尾对他道：“你坐着，我给你擦擦，好不好？”

我怕他不信我，将手里的毛巾抖了抖，又摊出一双手去给他看，“我给你擦完了你才好睡觉，这个样子睡，明天起来头该疼了。”我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：“我家小哥平时也是让我这么给他擦头发的，你放心。”

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及到了他，我瞧见他的眸光闪了闪，便乖乖地朝我走过来，在我刚才拍过的地方坐下，挺直了腰背，把湿漉漉的头发送到我手中。

他这样乖，我就忍不住想要对他再好一点，几乎是把每根发丝都给他搓开了擦到底，指尖碰到他的头皮的时候，我能感觉到他的脊背绷紧了一瞬，而后又缓缓地放松下来。我佯装不知，只捧着他的头发耐心擦拭。

“你，跟他……”头发擦到一半，我听见小张突然开口道。他居然会主动跟我搭话，语气还这么迟疑，看来这里的情况的确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。

“我跟他认识了十多年了，我们之间经历了好多事情，如果不出现太大的问题，那些故事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……”我揉开他被水汽粘到一块的头发，接着道：“但是怎么选，怎么做，都在你，你不必因为我们的存在而对自己的选择感到为难，也不必有所顾忌。”

屁，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骂，你以后要是不选我，简直就是脑子有包。我也就是知道他在遇见我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，才敢说这种仿佛当真心怀宽广的屁话。

“你会老。”小张一个字一个地往外冒，把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。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，心想要是让老张听见这话，你今晚可就只能睡院子里了。

“是啊，我会老，也陪不了他多久，”我用指尖轻轻地拨弄他的头发，认真无比道：“可是我们都不在乎，你现在不能理解，但早晚有一天会明白，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他听完就不再言语了，可我分明感觉他的身体不自主地向我这边靠了靠，像是在弥补自己的失言。我心下觉得好笑，又想起老张当年刚从西王母地宫里出来的模样，可能他这人失忆了以后就是这个样子，没有了那些沉甸甸的宿命吊着，说什么便听什么，乖得不得了。

“没关系。”我轻声道，用手拢聚起他半干的头发。他的发质很好，握在手里柔软又顺滑，恍惚就跟他这个人一样。明明只是个柔软又敏感的小孩，怎的就在这世上活得这样辛苦？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问题，却无论如何想不出答案来。

等到头发擦得差不多了，老张也过来寻我，手里还捧了个柴犬模样的热水袋。这几天温度一直往下降，我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脚冷，老张便给我备了这只热水袋，晚上睡觉前就放在脚边暖着，便能一夜好梦。他看见我手中捏着的毛巾，心下了然，脸色说不上好或不好，只淡淡地朝我道：“该睡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我收了毛巾，又跟小张交代了几句，起身朝他走去。走到门口，我习惯性地要抬手去关墙上的灯，但转念一想，小张突然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，黑暗反倒会令他不安，便收回了手，转而去接老张手上的热水袋。接到手了，又走回去递给小张。

“晚上冷，你待会就把这个放在脚边，睡觉的时候就能暖和了，”虽然大概率上，我知道接下来所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听进去，但是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和脸上明显憔悴的神色，我还是忍不住对他道：“这里很安全，你可以放心的休息，睡个好觉。”

老张准备的热水袋被我转手送给了小张，我还以为这老家伙今天肯定要跟我闹了，却不想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小张一眼，就牵起我的手把我往我们自个的卧室里带。我心下狐疑，总觉得这老家伙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，等回到房间撩开被子，才发现床尾早就卧了个热水袋，也是小狗模样的，瞧着比刚才那只还要傻些。

“哟，准备这么周全，看不出来啊老……小哥。”我将热水袋捞到怀里抱着，心口被这阵暖意捂得热乎乎的，忍不住朝他笑。

他大概是被我这副模样傻到了，抬手捏捏我的脸就道：“知道你不忍心。”

“嘿嘿，”我就着他的手往他身上蹭，尽可能地讨好这只攒了醋的瓶子，“让我看看，到底是哪个没心肝的冷落我们家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哥了。”

他却不言语，摊开了手臂由得往他身上拱。我暗骂这个老家伙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正经，一天天的尽是口是心非了，但面上仍旧傻兮兮地朝他笑，又攀过去，亲亲他的眼睛、鼻尖、和唇角，反复啄了十几下他才肯往回收拢手臂。我的胸口被热水袋烫着，很快就觉得脸颊发热。

“……你是属小满哥的？”我撑着他的胸膛朝他道，脑子里晕乎乎地连成了一片，讲完这句话才蓦然想起什么来，“对了，小满哥呢？他的前爪是不是伤着了？”

“伤势不严重，没有触及筋骨，修养几天就好……他没想伤人。”老神仙就是老神仙，耍完了流氓面上就仍是一副出尘绝世的模样，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手搭到了我的腰窝上，还在不老实地来回摩挲。

我敢怒不敢言，只能放软了身体往他身上靠，把热水袋塞到他手里，眯着眼睛同他道：“你别对他这么凶，他现在这模样，瞧着也怪可怜的。”

老张却不为所动，冷冰冰道：“没用。”

我知道闷油瓶的意思。小张终究会回到他的世界里去，就他那个塑料记性，很快就会把这一切全都忘掉，雨村于他而言，或许连场虚梦都算不上，但是不管怎么说，我总觉得，他哪怕能够多记得一分钟也是好的，那么在这一分钟里，他就知道，这世上还有人是在牵挂着他的。

我心里想着这事，忽然又觉得胸口拧巴得难受，忍不住往闷油瓶身上贴，他大约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变化，曲起手指绕着我的头发，又轻轻地揉我的后脖颈，“……我那时并没有任何记忆，但是第一次见你，我的确感觉熟悉。”

我闻言猛地撑起身去看他，闷油瓶就拨开我额前的头发，用指尖沿着我的轮廓一点一点往下抚，像是在认真地临摹一副画作，神色温柔得要命，“我不明白，只觉得你应该很重要。”他说完，又要低下头来亲我，而我抬起头，接住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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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为了那个过那个审，删掉了几句话，就是亲亲的那段，对情节影响不大，就是金婚夫夫的黏糊日常，尝试评论发，但是坚持了十几分钟后也被删掉了，想看完整的就去那个微那个博哈，ID：七七四十九办事处

（就几句话，嗐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