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七四十九

又菜又爱写_(:з」∠)_

【瓶邪】昨日大雨

又名雨村养病录,一篇轻松小甜文

最近事情太烦,所以写点轻松的东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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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盘山路上坑洼不平,狭窄的路面之外就是万丈悬崖,望出去的风景倒是好,青山叠着青山,水墨画一样层次分明地洇着绿,目光所及之处还有湛蓝澄净的天空,漂亮得很。就是坐在车里的人不太好受,吴邪被颠得几乎要将早饭吐出来了,他忍得辛苦,一张脸憋得铁青,手心里满是冷汗,指尖一阵阵地发着麻。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喊停驾驶座上的王胖子,只是尝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沿途的风景上,在心里有气无力地数着数。

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,眼前的路终于变得平缓开阔了一些,一路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张起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,他抬手拍了拍驾驶座上王胖子的肩膀,低声道:“停一下。”

王胖子正哼着歌,全然一副放松的神态,冷不丁被张起灵吓了一跳,又听他的语气认真,似乎不是一件小事,便立即将车停到了路边。

雨村地处偏僻,连通村内外的交通工具通常只有每日一辆的载客中巴车,这个时候路上并没有瞧见其他车辆或行人的影子,王胖子在停车的过程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,他有些疑惑,正想开口询问,就听车后座又传来了声音:“吴邪,醒醒,出去透气。”

王胖子刚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路上,这个时候才转过头去看了看,就见吴邪面色苍白,满脸痛苦的被张起灵扶出了车外。

“哟,这是怎么了,天真?”

王胖子见状也解开安全带下车,随手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张起灵。

没有了颠簸,吴邪也慢慢地也缓过来了,他接过张起灵递来的水喝了一口,倚着车门道:“晕车。”

“晕车?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个毛病呢?”

“那能一样么,”吴邪骂道,“我以前也没坐过这么颠的车啊,胖子你是不是技术不行。”见王胖子还要反驳,吴邪便摆摆手道:“你别吵,让我缓缓,恶心。”

他说这话时神色痛苦不似作伪,王胖子也懒得跟他掰扯,自己绕到了车头的位置,一边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,一边放松地抽着烟。

山间的风总是凉爽,吴邪缓了一会也压下了心头那股眩晕感,此时才有余力想起刚才是张起灵把他带出了车外。他想着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人,只看到张起灵的目光完全没有停在他身上,而是远远地望了出去,也不知道是落在什么地方。

张起灵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,他转过头来看了眼吴邪,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,吴邪知道他的意思,连连摇头道:“不喝了,谢谢小哥。”

没错了,神色如常,话也是一样的少,吴邪悄悄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
山路不好走,王胖子虽然嘴上骂着吴邪娇气,但再上路时还是照顾了他,把车开得很慢,在这样的速度下,他们到达雨村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。

在他们到来之前,吴邪已经让人打扫过雨村的房子,屋子里的东西一应俱全,所以他们这一趟带来的东西也不多。吴邪下车后还是觉得头晕恶心,便蹲在院子里,看王胖子和张起灵一件件地把行李往屋子里搬。

他看上去十分疲倦,哈欠一个接一个得打,眼角都眨巴出了泪花,王胖子见他这样心里就烦,于是把人赶进了屋子,说让他睡一会,待会做好了饭再叫他。吴邪乐得轻松,闻言便乖乖的溜了进去。

吴邪的房间安排在二楼,上楼的楼梯由两节指向不同的楼梯连接而成,中间隔了一个小小的平台。

吴邪松快的步子在绕过平台之后倏地停了下来,他突然用力拉住楼梯的扶手,额前满是冷汗。

眼前的光忽明忽暗,渐渐地连成一片暗黄,吴邪用力咬住舌尖,借着尖锐的疼痛所带来的短暂清明,他粗粗地喘了几口气,一步一步继续往上爬去。

 

02

吴邪第一次察觉出身体的不对劲是在前往长白山之前。

汪家最终的崩溃让他肩上的重担得以卸下,吴邪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。分别后王胖子去了巴乃,解雨臣等人也回到北京,吴邪一个人闲得没事就开始出去旅游。其实说是旅游并不太贴切,因为他去的地方都比较偏僻,通常来说并不是很好的旅游去处,他只是借由这个名义,暗暗寻访张家人的痕迹和那些还没有揭开面纱的秘密。

一路风景美妙怡人,只是调查进展缓慢,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,或许是在经历这些事情之后,吴邪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样的挫败,到了最后他干脆放开手里的事,全心全意地赏起景来。

异状发生在他刚来到西北方向一个小镇的时候。那地方景色瑰丽,但空气却干燥闷热,风吹得又大又猛,卷着细碎的黄沙就往人肺里灌,吴邪刚开始只觉得喉间不太舒服,好像卡着什么东西一样,总是咳嗽。

对此他也没太在意,只想着去买一副口罩挡挡就好,可是口罩买来了,他的症状却不见好,反倒更加严重起来。那天他正想去药店买些润喉的药,还没从酒店走出多远他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。

喉咙已经不再是如往常一般干涩,而是变成了一种火辣的痛,就好像是被人生生撕扯开了一样,吴邪弓着身子咳得满脸涨红,胸腹部位也在钝钝地发着痛,他整个人疼得无法直起身来,忽然间他只尝到嘴里一阵腥甜,接着便有一大口血块被他吐了出来。

他的嘴巴,鼻子里面都是血的味道,整个下半张脸被染得猩红,浑身上下炸裂了一样的疼。意识也在逐渐远去,他能感觉到的只有越来越沉的下坠感,最后他整个人栽到了地上,在眼前连成一片漆黑之前,他听见了路人惊恐的叫声。

吴邪再次醒来是在县医院的病床上,小镇上的医疗条件相对落后,没办法做出细致的检查,于是就将他转到了这里。

医生推开门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奇怪,怜悯又同情,她将手里的X 光片在吴邪面前摊开,尽可能委婉地告诉他检查的结果。

当真是太委婉了,吴邪在连篇的安慰声中艰难地搜寻到了几个诊断用的词语,肺功能衰竭,毁损肺产生。

吴邪听完有些怔愣,长时间吸入的墓气,读取的蛇毒,香烟以及各种尘灰,都会使他的肺承受着过重的负担,以前也不是没想过的,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了,他竟有些手足无措。

怎么会是在这个时候呢?吴邪想。

医生见他这样也是不忍心,又劝慰了几句,见吴邪根本没有听进去也就不再说了,沉默地收回了片子,转身离开了这间病房。

三天后,吴邪离开了这个地方,包里塞满了满满一包的药物,踏上了返回杭州的旅程。

长白山之行,是他预定的终点,可能这就是他这一辈子的职业生涯落幕仪式了,明里暗里盯着他的人还有许多,看着集结起来的车队,吴邪心里清楚他还不能垮。为了确保这趟行程的顺利,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,包括王胖子和解雨臣,那些人的眼睛贼着呢,他不能漏出任何的端倪。

所以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去忍受呛鼻的烟气,不能不借以过量的药物佯装正常,这些天里积压的病痛到了今天终于到达极点,就算他出发前服用再大剂量的药也抑制不住了。

“明天再说吧。”吴邪推开房门,脑子里迷迷糊糊地转过这个念头来,他没有点灯,或许是因为早就没有了多余的力气,踉踉跄跄地就往前扑,连门都来不及关。床的位置就在前方,等会他们肯定会上来叫自己吃饭的,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,吴邪不想宣布太晦气的事,便费力地往前摸,至少得倒在床上才能圆的过去这个谎啊。

他心里这样想着,脚下却软绵绵地拖着,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,眩晕感越来越重,身体也越来越沉,吴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烧了一团火,但呼出的气息又冷得人发寒。他尝着嘴里的腥甜滋味,奋力地往前一扑,却没有扑到床的位置,反倒磕到床脚,新一轮的钝痛开始扰乱他本就不甚清明地神智。吴邪双臂扒着床单,却是累到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,只能任由身体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伏着床尾。

银白的月光从窗口泼洒进来一小块,正好落到他的脸上,在他无限昏黑的思绪里拉扯出一小块空余,吴邪看见了张起灵的脸,是在青铜门前映着火光的模样。安安静静地,很是好看。

“你老了。”他说。

吴邪歪头笑了笑,彻底晕了过去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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